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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因他们更美丽—— 中国农民种出艺术繁花
2021-04-29 09:59:06
文章来源
新民晚报


  ◆张金泉《国泰民安》



  ◆张金泉《加油干》



  ◆缪惠新《艺术的魅力》



  ◆缪惠新《钱家港五队农户图》



  ◆张金泉《麦田的燕》



  ◆缪惠新《乡情》



  ◆缪惠新《正月十五》



  ◆缪惠新《吃玉米的孩子》


  ◆吴南瑶


  广袤的大地,四季特征分明的风物,大美嘉兴。


  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,全国各地出现了数十个农民画画乡,位于嘉兴的浙江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秀洲农民画也是其中之一。


  这里是富庶繁华之地,马家滨文化发源于此。江南好,风景旧曾谙,如今处处是最美乡村。这里的农民,多已摆脱了枯燥的农事,时代腾飞,世界毫无遮蔽地为他们打开。时光流转,艺术更新,此地的农民画又将呈现出怎样的新颜?


  缪惠新是农民画中的“异类”。暗调的用色、几何的构成、深藏寓意的画面,所有的呈现都显现着作者渴望表达自己内心思考的强烈意愿。


  1983年,村里组织一批爱好绘画的农民去上海金山学习,那一年,缪惠新25岁。没有绘画功底,从18岁才开始临摹作品,但他就是喜欢画,曲线救国,在学校里做美术老师。看着一群同样是过着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的农民兄弟,一拿起画笔,就如同被赋予了魔力,热烈的色彩,夸张的造型,但每一眼都似曾相识。原来,还有这样一种属于农民自己的艺术样式,原来并不需要去“画”,一位岁数很大的老农的一句话更是给了大家莫大的信心:你心里想着什么,笔下就会“流”出什么。


  当年,中国首次举办“中国农民画画展”,“征稿要求画出乡土上最感动人的一个画面,我想起祖母,想起她在田间地头劳作的背影。”上世纪80年代初,缪惠新也曾想报考中国美术学院,但因缺乏一定数量并兼具美术功底的习作,被告知“没有资格报名”,心里憋着一股劲儿,没有画过一天石膏像的缪惠新无师自通地找到了自己表达的方式,把画面分割成几何形,用色彩对比来表现形态、明暗关系。他一上手就不喜欢循规蹈矩的构图,正如他带点叛逆的性格。这一次,缪惠新和秀洲区的其他8名农村青年美术爱好者创作的农民画,居然捧回了一个全国一等奖和两个全省一等奖。


  农民画的起点都是相似的,缪惠新说得实在,农民画画,不外乎农事,生老病死。但他还是想打破人们对农民画的固有想象。1987年,在农民画比赛中屡屡得奖,缪惠新的作品被选送至北京中央美院展览。而后,缪惠新的艺术人生就像开挂了一样,北京之后,在法国、美国也接连举办了个展,1998年,缪惠新的名字登上了《时代》周刊(亚洲版),和张艺谋、成龙等同获“亚洲十大艺术家”称号,再之后,德国、澳大利亚、日本、瑞典等十多个国家都留下了缪惠新的足迹和作品。这些经历,让缪惠新看到了世界,也让他看清了内心,“农民生活养育了我的情操,但客观来说,农民画还是偏单调。我不想为别人而画,更不想画人们想象中的‘农民画’,我只想画我心里所想的。”


  许江曾评价缪惠新的画:“缪惠新的画是东方画得最好的表现主义的东西,最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农民的身份,但是他始终守住农民看世界的方式。”


  什么是“农民看世界的方式”?谁说农民就不能关心哲学问题?“我想把自己修炼得更纯粹,或高尚一点,那么,从我内心流出来的东西就会离终极的答案更近一些。”农村的环境天然,离天空大地都更近一些,那些关于人与自然的答案,投射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之中,最终又映射到缪惠新的内心,他称自己当下在探索一种新的“乡村感觉绘画”,他会通过自己的画笔去感怀被科技消弭的传统,也会探究人类文明未来的存在方式。曾经有人说缪惠新是“农民毕加索”,如今的他,比任何时候都想拿掉这张标签。60岁辞去了所有公职,缪惠新说,自己正在重新“寻找绘画”。西方绘画的东西,直到1987年以后,缪惠新才在杂志上读到。但他天生喜欢这些。现在,他需要把自己见过的所有喜欢的画都忘记,但某一时刻,某种想象又会被某种符号激发,“就想用力地玩”,缪惠新想证明,中国农民的创造力,并不局限在土地上。


  艺术从来不可能是无源之水,无本之木。正如缪惠新说,走得再远还是离不开故土滋养。


 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,在南湖旁长大的张金泉,一直琢磨如何为庆祝建党百年献出一分力。花了半年时间,73岁的张金泉创作了一幅长达23米的画卷,中共一大、南昌起义、三大战役、开国大典、改革开放等重要历史时刻都在这幅长卷上生动呈现。而和缪惠新相比,老人放下农具,拿起画笔的时间更晚。


  2020年,胜丰村村民张金泉进城办事,偶然经过了秀洲区文化馆。和缪惠新一样,他瞬间被馆内展出的农民画作品震撼了。祖辈造船,年轻时,张金泉也开过一个小的造船厂,养活着一家人,小时候喜欢涂涂画画,直到57岁从艺学画,张金泉说:“小时候我连颜料也买不起,现在我创作的材料样样齐全,通信交通都非常便利,这才是我的黄金年代。”


  无疑,张金泉是有天赋的,他的构图总会有一个独特的聚焦点,让看似画得很满的画面呈现出灵动和趣致。这也可能也是对“农民看世界”的目光的一种例证,没有条条框框的束缚,亲近自然和大地。他画嘉兴庙会,画江南水乡,画掼稻,画造船……他画《胜丰村的时代变迁》,“把逐渐消失的东西画在画上,是一种对过往的回忆和对下一代的教育,用身边事来教育身边人。”他的用色丰富,但并不俗气,有一种出自天然的淳朴和温暖。


  在秀洲,跟张金泉一样,许多农民放下锄头拿起画笔。他们就像自己的画一样,朴实敦厚,但情感细腻而充满激情。这些笔墨夸张,色彩绚丽的绘画,忠实地记录着嘉兴农村数十年来的巨大变迁,也寄托着他们对生活和生命热烈的感情。


  对张金泉这辈人而言,无论生活还是绘画,总得信奉些什么。拿起笔,面对画布,他们会有一种虔诚的心态,“改革开放,让我们这样一群喜欢涂涂画画的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”,一切来之不易。


  人是万物的尺度。有创新,有传承,秀洲农民画正如嘉兴这座古城,春天所到之处,生生不息。


责任编辑:白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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